朝战-《刺骨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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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太子,这事就交于你处理吧!”太后此言一出,宇文恪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雁云跪在地上,听着身旁的人决定他的命运,可是只有他,只有他不能为自己抗辩一句。有脚步声稳稳朝他走来,雁云低着头,可是他知道,这是太子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一双青缎粉底朝靴,一小节金丝银线绣成的江崖海水纹的蟒袍出现在雁云眼前。

    “抬起头来!”太子的声音温暖和煦。

    江崖海水纹,山石,祥云,四爪金龙,再往上是太子三分稚气七分威严的脸庞。

    雁云不是第一次看见太子,却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直视身着蟒袍的太子,这就是大梁未来的君主,虽然还未完全脱离稚气却已经自带上位者的威严。

    舒飞扬站在一旁,心里五味陈杂,旁人也许未曾发现,可是舒飞扬却在两张同样年轻的脸上看到了完全不同的神态,一张神采飞扬,如日初升,灼灼其华,而另外一张,却是看尽险阻,如冰山映月,凛凛自寒。一个站如青松,在人生的最高点,轻易便能决定别人的生死,一个匍匐在地,如路边野草,即便不停被践踏,也要挣扎着努力地活下去,造化弄人,这是多么相似却又多么截然不同的两张脸。

    四目相对,年轻的太子心里微微一动,这张脸,这双眼,倒似有哪里奇怪,可是到底哪里奇怪,太子也说不上来,随即太子想起食锦楼雁云拼命一跃为他挡了毒箭,他曾许诺,若雁云不死,必不负雁云。如今雁云就跪在他的脚前,太子的脸上慢慢显出一点点微笑。

    “雁云,本宫赦免你!”

    雁云忽的瞪大双眼,原来穿上那样的衣服,真的可以一句话决定人的生死荣辱。

    石长恭心里对雁云百般不屑,千般怨恨,刚要出列,就见礼部尚书薛固迈出一步,笑道:“太子殿下要赦免一个奴隶,臣等自然无异议,可是当初太*祖皇帝定的规矩,死罪不赦的奴隶都是要烙印的,这烙印烙上便是要带一辈子的,这个烙印殿下要怎么处理。”

    石长恭心里暗笑,倒把这个最尊礼守教的老顽固给忘了,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太子,你要尊先皇还是要尊开国的太*祖皇帝。若雁云带着这个烙印,便一辈子被钉在奴隶的耻辱柱上,若想去掉这个烙印,除非——

    “那依爱卿的意见呢?”太子不怒反笑问。

    太子口气不悦,薛固自然能分辨出来,可是薛固不打算理会。奴隶就是奴隶,既然是死罪不赦的奴隶便不能被轻易赦免,否则还要律法做什么,薛固捋了捋有些斑白的胡须坦坦然说道:“或割或烙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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